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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當歌 作品

第二章 讓人誇你帥的樣子,最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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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

穿上衣服的阮青鬆,準備從龍城師範學院隔街相望的誌村的一排燈火酒綠掩映下的出租房裡出來。

側躺在床上,脖子上還有新鮮吻痕的金色捲髮男人雲,嗓子沙啞的點了根菸。

“我明天要去上海了。”

阮青鬆繫上了襯衫最後的釦子,特意在襯衫敞口的位置解到了第三顆,他用毛巾擦著發間的水珠,極度不在乎。

“好,注意安全。”說著扔下毛巾就要準備開門離去。

“不問問我什麼時候回來?”金髮捲毛的雲,言語中帶著些怨氣。

阮青鬆喉嚨吞嚥著,正在緩解喉骨的不適。

“你回來了,會告訴我的,玩的開心。”反手帶上棒球帽後,阮青鬆打開了門。

“對了,我不喜歡煙味。”

砰。

他離開了。

雲苦笑著,握著手裡帶著的煙攛成了一團。被燙到的手顫抖了兩下,把床頭櫃上的半包煙順手扒拉在了垃圾桶裡。

......

九月底的龍城是最好的季節。

這個時間段天氣開始轉涼,不像夏天蟬鳴般的那樣乾熱,也不像烈冬般那樣寒風呼嘯。

相應的街道、學校的馬路上的葉子開始慢慢變黃,龍城經過十來年的整治後,這片煤炭汙染的天空常年都是藍色,特彆到了秋天,枯黃的葉子還掛在樹上,湛藍的天空整日放晴萬裡無雲,這個時間段是除了畢業季,就是攝影的同學最活躍的時候。

遇上晴朗的好天氣,朋友圈一定全部都是各種角度的照片和各種風格的文案,每一張照片都好看。

很多人都喜歡這裡的天空。

李雪洋是。

青鬆也是。

阮青鬆第一年從他的國家越南河內,來到龍城留學的時候,龍城理工還是處於新校區的階段,大學城也還冇有修好,路是坑坑窪窪的,隨便一起風,堆著混凝土的泥沙就吹的滿校園都是。

那一年的青鬆是開心的。

因為他還有惦記的人。

來龍城,是他的下下下下選。

當初申請留學的時候,日本,澳大利亞,加拿大和韓國都有學校拋出了橄欖枝,日本和加拿大是因為資產證明冇有過關,遭到拒簽,而澳大利亞和韓國過審後,最後他還是義無反顧的來了龍城。

不是因為龍城理工吸引他。

而是因為阮青鬆的男朋友選擇了龍城,所以他也來了。

留學生在龍城理工要呆五年時間,第一年學漢語,第二年正式和大一新生一樣入學軍訓,進行四年的學習,而青鬆的男朋友,在第二年選擇去了另外一所學校。

他們結束了。

也是那一年,青鬆一路掉秤,從150多瘦成了110還不到。

走在誌村夜晚的路上,來往的電動車穿梭在擁擠的人行道,街邊的夜市煙火繚繞的開張了,炒麪,魷魚,燒烤的味道直沖鼻子,賣土豆餅的阿姨使勁吆喝著,香味飄著勾人走。

“同學,來個土豆餅。”

阿姨攔下了路過的青鬆,他看著鐵盤子裡油水來回翻滾,粘了麵的土豆餅切的方方正正的,油炸了後迅速呈形,兩麵焦脆,再加上醬料,看起來確實挺美味的。

“來一個。”

“一個?五塊兩個三塊一個,來兩個吧。”阿姨邊說邊拿著兩塊土豆餅就要打包。

“一個,我說了我隻要一個。”

青鬆中文說的還不是很流暢,但意思清楚。

就要一個。

“哎呦同學,五塊兩個,吃兩個吧,少一塊錢啊。”在阿姨極力勸說下,冇人能逃得過五塊錢兩個的魔咒,所以阿姨理所應當的打包兩個土豆餅。

並且裝袋了。

“付錢了,三塊。”青鬆冷麪冰霜的看著阿姨。

“呀,你這個小夥子,不會過日子啊,一個就一個吧,冇見過讓你占便宜還不占的。”

阿姨無奈的從打包好的袋子裡,拿出了多的那一個,剩下的甩給了青鬆,臨走之際還不望囑托一句:“吃的好吃的話,多推薦朋友來啊。”

土豆餅熱乎乎的,放在手裡有點燙,青鬆一口咬下去,臉色大變,不是不好吃,是他吃不下,自從去年他的前男友離開他以後,他就吃不下任何東西了。

反胃。

哦吐。

嘴裡的土豆餅無法下嚥,順帶把剩下的也扔進垃圾桶裡。

..........

嗡...

手機響了【你好,我叫李雪洋。】

阮青鬆劃拉著底下一百來條冇回覆的訊息,冇有任何心思的摁下了鎖屏鍵,嘴裡殘餘的土豆的味道,讓他陣陣犯噁心。

【你在乾嘛啊。】

【吃飯了嗎?】

還是李雪洋。

李雪洋有一點好處,那就是現實裡唯唯諾諾,網絡上毫不在乎。

【吃了,在回去的路上。】

青鬆穿過人行道,馬路牙子上到處都是小店,雖然是星期三但是人卻不見少。來往的小情侶手牽著手,在誌村夜市的攤攤邊花上二十來塊吃一頓燒烤,炸串,麻辣拌,挨個點一頓打包,扭頭就鑽進了燈紅酒綠的旅館裡。

星期三是房價最便宜的時候,比起週五週六要便宜一半,冇什麼錢的大學生想省點錢,隻能今天來,定個明天早上六點半的鬧鐘,拖著放虛的身子骨和黢黑的眼圈上早課。

反正年輕,除了錢什麼都富足,損失點精力換了一百來塊錢,對於年輕的大學生來說,是最值當的了。

留學生宿舍一個房間隻有兩個人,還帶個大陽台,六層是公共的廚房,青鬆直接跳過龍城理工的欄杆,回去宿舍換了衣服才趴在床上,他是處女座,潔癖是真的有。

【回去了嗎?】

李雪洋又發來資訊了。

【回來了。】

【對了我是理工藝術學院的美術生,你呢?】李雪洋回覆的速度杠杠的。

【我理工經濟管理,是學國際貿易的。】青鬆快速敲鍵盤的樣子完全不像是一個外國人。

【好巧,一個學校。我現在18歲的小尾巴,過一陣,就19了。】

【我剛過了20歲生日。】

過了好久李雪洋都冇有回覆。

青鬆都要睡著了。

嗡...

李雪洋來資訊了。

【你見過我?】

青鬆盯著惺忪的睡眼忽然想起來中午去見雲的路上聽到了小藍的聲音,扭頭之際,看到愣在路上滿臉通紅的李雪洋。

【嗯,很可愛。】

.....

正在床上癱著的李雪洋一個鯉魚打挺瞬間起身。

可愛?

我可愛?

我哪裡可愛了。

“劉剛,我可愛嗎?”李雪洋耷拉著個背心扯著嗓子詢問對角床的劉剛。

“啊,可愛啊,很可愛。”為了補充人設拿著一本高情商書的劉剛本來都要看瞌睡了,被李雪洋一問瞬間精神。

“我哪裡可愛了?”李雪洋就像被瞬間點燃的炮彈一樣,直突突的往外發射。

“我這麼威猛。”擼起袖子用力展示根本冇有二頭肌。

“我那麼高大。”狂跳起來都還碰不到房頂的身高。

“我這麼凶狠。”特意壓著嗓子用撕裂的聲音說話。

“我他媽純爺們,哪裡可愛了。”用自己最後的吼叫維護作為一個爺們的尊嚴。

劉剛想了想,苦笑道;“你剛纔那樣,就挺可愛的。”嘿嘿,劉剛臉上一抹邪笑。

李雪洋。

卒。

嗡...

【你不喜歡彆人說你可愛嗎?】

見李雪洋遲遲不回訊息的青鬆,直接發問了。

【對,我喜歡彆人誇我帥。】

【可你不帥啊。】

青鬆一句話,讓李雪洋瞬間變成李血壓,突突的往上升,爆炸了,絕對要爆炸了。

【但是你真的很可愛,特彆是剛纔,要我誇你帥的時候,最可愛。】

李雪洋。

徹底卒。

【好了不早了,晚安,對了我是一個外國人,來自越南。】

【很高興認識你,雪洋。】

李雪洋拿著手機大驚,外國人,乖乖啊,他隻有在家裡和媽媽胡吹的時候,才說以後娶一個外國女朋友,冇有想到,夢想實現了三分之一,剩下三分之一冇實現是因為:女朋友變男朋友。

還有之一是因為:還冇在一起。

憑藉外國人的名號,李雪洋迅速歸結青鬆直言不諱的原因是因為漢語冇有學好,自我安慰有的是一套。

【我更高興認識你,青鬆。】

【話說你真是外國人嗎?漢語這麼流暢。】

五秒後,阮青鬆冇有發送文字,而是一段語音。

【是的,我是外國人。】

聽到七上八下的中文時。

信了。

是外國人。

純的。

隨即又是一段三秒的語音。

【時間太晚了,雪洋,晚安。】

青鬆的聲音很溫柔,很細膩,很青蔥,很陽光,很溫暖,很不像李雪洋。

晚安二字一股腦直接刷了李雪洋腦子的屏,要知道在小藍的這一方極度充滿荷爾蒙的陣地裡,說句晚安都是帶著鹹濕的氣味。

哪裡和青鬆一樣,這麼,輕鬆坦然,也許是因為他外國人的口音?

李雪洋也學著青鬆,準備發送一段晚安。

他清了清了嗓子,潤了潤喉嚨。

晚...晚安...

不行,不行,破鑼嗓。

晚...晚安

不行,不行,大鴨嗓。

晚晚安......

不行不行,胡蘿蔔嗓。

冇等李雪洋捏造完一段完整的晚安語音,對角床的劉剛倒是插了一句:“晚安,夢到我哦。”

隨即,呼嚕就打響了。

李雪洋一直捏著嗓子,壓低嗓子,放開嗓子,不斷地說,說的自己喉嚨都乾了。

迫於無奈鑒於自己毫無任何嗓音天賦的條件下發了一句文字。

【晚安。】

然後順著鍵盤顯示的字,又發了一句。

【明天聊。】

李雪洋心滿意足的準備睡覺了。

嗡...

低頭一看。

【好啊,明天見,晚上八點我宿舍摟下見。】

見?

見啥?

見個鬼?

我李雪洋還冇有麵過基呢。

往聊天記錄上一看,【明天聊。】瞬間變成【明天見。】

李雪洋慌了,他隻是手懶順著鍵盤的組詞發了過去,為何就變了樣?

而且人家還當真的了。

所以。

李雪洋要和自己看上的獵物...見麵了?

低能的狩獵者被迫主動出擊......

得,今晚李雪洋甭想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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