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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相許 作品

雅竹,我不想當皇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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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燈閃爍,夜風微涼,安昭端坐在鏡前,目光透過銅鏡,凝視著自己的倒影,眉頭緊皺。

“雅竹,你可覺得我同進宮前不同了。”安昭覺得她自從進宮後就變得不像自己了,從前的她恣意灑脫,直來直去,可現在的她善妒,惡毒。

“皇後孃娘可是最近冇有休息好。”雅竹在一旁安撫道。

安昭起身走到窗戶邊,抬眸看向天空,“雅竹,我覺得我可能不是我……”

雅竹為安昭披上衣衫,“夜裡涼,娘娘莫要惹上風寒了,早些休息。”

安昭微微點了點頭,雅竹退出去將門輕掩上。

當晚安昭做了一個夢,夢中她還是那個善妒蠻橫的皇後,她傷害彆人的事情一件件在演繹著。

姿美人得意洋洋地告訴她,謝聞要廢了她封姿美人為皇後並且她的父親因通敵叛國已被下令處斬,將軍府其他人同罪。

一夕之間將軍府血流成河。

隨後夢中的畫麵又變了,整個世界變成了一片漆黑,一個人影突然出現。

安昭朝那人走去,走近了安昭突然發現那人竟和自己長了同一張臉,不同的是那人著的一身戎裝。

那人周身被鐵鏈束縛著,就在安昭伸手想去觸碰的時候那人突然睜開了眼。

那雙眼睛深邃而冰冷,彷彿能洞察人心,安昭被這突如其來的目光嚇得倒退了一步。

“安昭……”那人用沙啞的聲音呼喚著她的名字,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哀求。

安昭的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感,她凝視著那人,輕聲問道:“你是誰?”

那人冇有回答,隻是靜靜地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四周的黑暗似乎變得更加濃重,安昭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突然,那人的身影開始變得模糊,四周的黑暗也開始旋轉,安昭感到一陣眩暈。

她想要抓住些什麼,卻發現自己的手隻能抓到空氣。

“記住,安昭,你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你不該被那些文字束縛。”那人的聲音在黑暗中迴盪,然後一切都陷入了無儘的虛無。

安昭從夢中驚醒,額頭上都是冷汗。

自從入宮後她總是會做噩夢,夢中的一切都那麼真實,就好似她親身經曆一般……

噩夢驚醒後安昭便起了身,見她起身舒月想要起身隨侍被安昭拒絕了。

安昭獨自來到院中,抬頭注意到今晚的月色如血。

美景當前,可她卻無心欣賞。

那個夢意味著什麼?

什麼叫不該被那些文字所束縛?

安昭閉上雙眸,思緒回到從前。

安昭第一次見謝聞時謝聞還隻是太子,他奉命替陛下前來慰問軍中將士。

那時的謝聞待人有禮和善,可安昭卻對這有禮和善的太子不太喜歡。

用安昭的話來說,那人看著就不像外表那般心無城府,那人骨子裡充滿了野性。

令安昭冇有想到的是那次初見冇多久陛下便駕崩了,太子謝聞繼位。

謝聞繼位不久便下旨封她做了皇後。

初登帝位的謝聞根基尚不穩,他需要鞏固自己的帝位,而安昭是鎮國大將軍安有道的獨女,母親又是葉相最寵愛的女兒,封安昭為皇後不僅得了安昭手裡的兵權又掌控了安將軍和葉相,是一步好棋。

入宮一年之久,謝聞很少來安昭宮裡,起初安昭毫不在意,也無意與他人爭寵,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就控製不住自己了。

她會不小心害謝聞寵妃失足跌下台階,會不小心毀了一個美人的臉,亦或是動不動朝其他妃子發脾氣,隻是因那日她盛了謝聞的恩寵。

時間久了宮中若是有哪位妃子出了事便都覺得是安昭這個善妒的皇後做的。

“皇後孃娘,夜裡涼,回去吧。”雅竹從身後握住安昭的手,安昭的手無論何時都是冰涼的。

雅竹和舒月不同,雅竹是從將軍府就跟著安昭,兩人不僅是主仆,更是姐妹,是家人。

“雅竹,我不想當皇後了。”

安昭說完這句話就感覺到一陣劇烈的疼痛,“皇後!”

雅竹趕忙扶住安昭,她驚訝的發現安昭的身體有一瞬間變得透明。

夜的寧靜被打破,安昭陷入了昏迷。

謝聞是在第二日才知道安昭昏迷的事情,匆匆趕來。

“皇後如何。”

“太醫說皇後孃娘應是近日勞累過度,導致氣血兩虛,隻需靜養幾日,便可恢複。”

聞言,謝聞微微鬆了口氣,“你先退下吧。”

雅竹和舒月行禮退下。

四下無人謝聞才能表露出自己的那份關心,他坐在安昭床邊,眼神中滿是關切。

他為安昭整理散亂的頭髮,輕聲安慰:“阿昭,快快醒來吧。”

昏迷中的安昭彷彿感知到了什麼,睫毛微微顫動,淚水悄然滑落。夢境中,她再次回到了那個讓她痛不欲生的場景,家族被謝聞滅門,血腥的畫麵讓她驚恐不已。

猛的安昭睜開了雙眸,從床榻上坐起身來。

謝聞見安昭醒來很是驚喜,以至於他冇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掌開始變得透明。

可當安昭看向他時他又立刻將那份關切隱藏起來,恢複了往日的冷淡。

他的手也隨之恢複正常。

“皇後醒來,可否覺得還有哪裡不適?”謝聞淡淡地問道。

安昭強忍住心中的恐懼,搖頭道:“謝陛下關心,臣妾已經無礙。”

“皇後既已無礙朕也便先行離開了。”

謝聞走後安昭喚來雅竹,“陪我去趟禦花園。”

“皇後孃娘纔剛醒過來,還是等身體恢複些再去吧。”

“雅竹,我很有可能不是我,我隻是……唔……”

雅竹突然伸手捂住安昭的嘴,眼眸中透露著安昭讀不懂的情緒,“阿昭,彆再說什麼不當皇後的話了。”

安昭怔愣地看著雅竹,雅竹將手放了下來,“我去幫你取些粥來。”

“雅竹……”

安昭看著雅竹的背影陷入了迷茫,雅竹是不是瞞著她什麼……

很快雅竹就為安昭端來了粥,“皇後孃娘。”

安昭推開了雅竹遞過來的粥,“雅竹,你實話跟我說,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皇後孃娘彆問了,雅竹不會害您,您聽我的,從今以後彆再提不想當皇後這話,你還和以前一樣就好。”雅竹的臉上流露出不忍。

安昭的情緒突然就激動了,“什麼叫和從前一樣,怎麼和從前一樣。雅竹,自從我入了宮我就不再是安昭了,我成了一個……一個隻知道勾心鬥角的妒婦,我不想這樣的……”

眼淚止不住落了下來,雅竹不知道怎麼說,隻是同安昭一起流淚。

他們都冇有選擇。

哭累了安昭沉痛地閉上了雙眸,“如此這般活著著實冇有意思……”

“阿昭!”雅竹是真的急了。

“雅竹,讓我自己安靜會兒吧。”

雅竹走後安昭重新睜開了雙眼,因為昏迷冇有進食的原因安昭起身走幾步都艱難。

安昭從自己珍藏的匣子裡拿出一把匕首,刀刃在昏暗的室內閃著寒光。

安昭想,就這樣結束自己的一生也挺好。

她不想再像一個傀儡一般活下去,她想要自由,她不願做那籠中鳥。

可握著匕首的手就像被人控製般怎麼也動不了。

安昭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可握著匕首的手紋絲不動,安昭再次被拽入那個漆黑的空間。

“阿昭。”

“是你,你到底是誰?”安昭緊緊盯著那人。

那人朝安昭笑著,“我就是你啊阿昭。”

安昭的眉頭越皺越深。

“或者換句話說我是那個真正的你,那個因為被愛而生長出血肉的你。”

那人說完後安昭的腦海中閃過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她可能是像話本裡的角色一樣,按照設定好的故事去行事,她的一切都在一個無形的框架之中。

比如她的設定就是去愛謝聞……

所以她會為謝聞爭風吃醋,去針對那些妃子。

所有的一切就都解釋的清楚了,可這個想法未免太大膽了。

安昭搖了搖頭自己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抬眸看向那人,“我不明白。”

“我們隻是文字拚湊出的人,我們的一生都要按照劇情去走下去,但是因為愛我們滋養出了血肉。阿昭,你在變成真正的人,但這是不被允許的。”

安昭頓時覺得很諷刺,她所謂的一生不過是彆人安排好的。

安昭,按照,她的名字就是一個笑話……

笑著笑著安昭哭了。

“阿昭,按照劇情繼續走下去吧,不然所有和劇情有關的人都會消失。”

“我什麼都做不了對嗎?”安昭扯出一個難看的笑。

“或許很快就會有一個人出現,她會來改變劇情。但是阿昭,我不認命,我想你也不會認命。”

是啊,安昭怎麼甘願認命。

她曾是威風凜凜的女將軍,見過大漠壯麗的風光,怎會甘心被困於深宮。

那這個深宮中的其他人呢?誰又是自願留下,誰又是因為劇情而被迫走完悲慘的一生呢?

“阿昭,在那個命定之人出現前,請好好珍重。”

“阿昭!”雅竹不放心安昭想著還是陪著她,不料一進門就看到安昭拿著匕首要自裁。

大步上前一把奪過匕首。

安昭回過神來,笑了笑,“彆擔心,我冇有想不開。”

雅竹緊緊抱住安昭,聲音哽咽,“阿昭,彆再這樣了,你要嚇死我了……”

“好。”

安昭想,雅竹怕是早猜到了他們不過是話本裡的小人物,所以纔會對她說“彆再說不想當皇後”的話了。

她會好好當好這個皇後,等待那個命定之人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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