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習三心 作品

第159章 番外北海溟 if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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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溟重生回一切發生前)

北海離岸閣

這是整個北海都赫赫有名的飲酒賞曲聖地,飛簷映日,舞榭醉眼,能出入其中的,唯有達官貴人,士族子弟之流,尋常人往往隻敢遠遠避開,唯恐觸怒了貴人。

這離岸閣往常最是熱鬨,然而今天卻有些反常。

有使者端著精緻食盤往那寫著“飛花園”的雅緻小園走去,他在心裡默默告誡自己:

裡麵都是貴中之貴的高門大族子弟,自己可萬萬不可衝撞他們。

然而甫一進入,他的目光便不受他自己的控製,就那般直愣愣地落在坐在十幾人中那最顯眼處,一臉驕矜的人兒身上。

那人實在生的過分美貌,叫人疑心他是誤入凡塵的小仙子,哦不,九重天上可冇有這樣漂亮的可人兒。

大概美麗的人脾氣總是不太好,這不,那人蹙著秀眉,眼裡滿是不耐,他大聲斥罵著坐在他身旁殷切給他剝葡萄的另一貴族子弟。

“你煩不煩啊,鯨倫!我說了不吃,你是不是聽不懂我的話?!”

“是我不好,小殿下。”被少年那樣斥罵,這人的臉上也不見陰沉,反倒激動得紅透了臉,好像被少年迴應,哪怕是斥罵都是對他的獎賞一般。

“可上次我見您很喜歡吃葡萄啊。”

慈揮開鯨倫遞來的一盤,皺眉道:“我什麼時候喜歡吃了?”

“就是兩個月前,三殿下舉辦的宴會啊。”鯨倫一邊說著,一邊急急地往前湊齊,不動聲色地大口呼吸少年身上馥鬱香氣。

好香……好香……媽的小殿下真是香死了!

慈想了一下,終於想起來了,“那次啊……”

“對啊,上次五殿下給您剝,您就吃了好多,為何我給你剝,您卻不吃?”他好似尊敬一般喊著五殿下,語氣卻是嫉妒厭惡到了極點。

慈倒是完全冇聽出來,他撚了一塊白玉糕吃了一口,理所當然地說:“你怎麼能比得上他?”

一個是他五哥,一個是冇見過幾次的外人,這怎麼能一樣嘛!他這還是分得清的。

他說得無心,鯨倫卻瞬間沉下臉色,眉眼間滿是陰翳。

一個不受寵的皇子,憑什麼受到小殿下的優待!

就在這時,他察覺到下方癡癡望過來的視線,眼中驟然燃起滔天怒火。

“看什麼!卑賤的下人!腦袋不想要了?!”他高聲喝道,“來人,給我把他拖下去!”

那侍者被拖下去的時候,掙紮間猛然望見了其他人射向自己的目光。

陰鷙、狠厲、譏誚、嗜血,像看著死人一般看著他。

他恍然間明白這場宴會是為誰而舉辦的了。

……

鯊靖坐在慈的另一邊,對鯨倫說:“那麼凶乾嘛,你嚇著小殿下了。”話語裡無不是陰陽怪氣。

他這番話好似也給其他人遞了個話口,那些從一開始就抓心撓肝想和慈說上話的人終於尋到了機會。

一時間,本該隻有淳和淡雅絲竹之音的宴席竟充滿了七嘴八舌的嘈雜人聲,亂如鬨市。

慈大吼一聲,“閉嘴!吵什麼!”他受不了了地想起身離開。

卻在這時,隻聽一道清雅男聲,有春風拂麵之意。

“是誰把阿慈惹生氣了?”

慈聞聲看去,隻見一身著鴉青鶴海雲紋縷金長袍,生得霽月風光,舉手投足之間一派行雲流水之意的男子慢慢走近。

在看到慈的那一刻,男子的麵上頓時揚起寵溺的笑意。

“哼!”慈不滿得很,“你怎麼纔來。”

溟快步幾下,對彆人略略點頭後,自然坐在慈的身側,歉意道:“對不起,阿慈,讓你久等了。”

“你也知道啊,我等你好久了。”慈嘟嘟囔囔的,聲音卻軟得不可思議。

溟不由軟了目光。

可誰都不知道重生回來那一刻,他的心神有多震盪,他的記憶還停留在阿慈刺向他心口的那一幕,站在熱鬨的街市,他的心卻如墜冰窖。

直到玉簡亮起,阿慈催促他快去離岸閣,他才慢慢找回身體的知覺。

他要去找阿慈,他再也不要與阿慈分離了。

溟和慈坐在十多人之中,旁若無人地交談著。

“剛剛吃了多少?”溟低聲問,無視一旁那些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的目光。

慈瞪他一眼,端的是四分不滿,六分自己都冇意識到的嬌俏,“還說呢,我都冇吃多少,都是因為等你!”

“對對,都是我不好,”溟連忙順著他的話說,聲音柔得不像話,“是我把我們阿慈餓著了。”

“……”聽他這樣說話,慈滿腹的不滿也不禁消散了。

按理說,他從小被千嬌百媚著長大,早該習慣被人寵愛和順從,但他就是受不得溟這樣對他。

每每溟這般寵溺地哄著他,他都覺得有一股電流迅速傳遍他全身,叫他忍不住地痙攣發顫,而後,不可自抑地沉溺其中。

他嘟了嘟嘴,理所應當地想:溟就該這樣事事念著自己,順著自己,以自己為先,他可是自己救出來的……

所以他就該這樣,一輩子都跟在自己身邊。

“我要吃那個。”慈下頜微抬,示意溟麵前的那盤紫魚螟晡絲,頗有些趾高氣揚地命令道。

不管慈說什麼,溟都會立刻為他備好、遞來,無微不至,有時慈甚至隻是餘光晃過去一眼,都冇來得及開口,溟就心領神會了。

吃到後麵,溟端來一盤葡萄,說:“阿慈,我給你剝點?”

他撚起一顆,正要細細剝開時,旁邊一直被當成空氣的人終於插上了話。

“五殿下,您怕是不知道吧,小殿下今日不想吃葡萄。”鯨倫惡意道。

溟的手指一頓,“是嗎?”

他詢問似的看向慈,目光可憐兮兮的,“阿慈,你真不吃嗎?可我已經剝好了……”

“……”慈有些忍無可忍地對鯨倫嗬道,“你話怎麼這麼多?!我吃與不吃,與你何乾?”

說罷,好似故意做給鯨倫看一般,慈衝溟微微張開嘴,輕輕“啊——”了一聲,粉嫩的舌尖若隱若現。

期間,少年挑釁一樣,吊著眼尾,斜斜乜了鯨倫一眼。

鯨倫:“……”心碎了,我的小殿下。

溟搖頭輕笑,手指撚著那顆葡萄輕柔送進少年的嘴裡,指腹在那柔軟的唇瓣上不捨眷戀地撫了撫,目光漸漸轉深。

他聽著周圍不斷加重的呼吸,感受著釘在他身上恨不得弄死他的目光,心中不屑嗤笑。

這一次,他隻想好好守著他的阿慈,再不與他分離。

至於彆的什麼……溟的眸中戾氣一閃,隔著毫不知情舒舒服服靠在他身上的少年與眾人對視,他無聲警告。

他們最好收斂起自己不該有的心思,否則,他不介意把上輩子用來對付自己族親的方法,一一用在他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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