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蘭頓莊園裡的可憐夫人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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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麼?”威爾斯摸了摸他鬢間的碎髮。
馬車一個顛簸,扶爻藉此躲過男人的親近。
他低聲回答:“冇想什麼。”
扶爻看向車窗外。
他們此刻正在前往教堂參加聖光典禮的路上,聖光典禮一共有兩天,第一天大家一齊坐在教堂裡虔誠地聆聽教皇的教誨。也是這個時候,伯加索斯可能會蒞臨此方世界。
有緣者甚至能進入無我之境,同伯加索斯對話,並被祂親自賜福。
當晚平民可以回去,而貴族或選擇睡在教廷裡,或選擇離開。
第二天他們要在廣場中央集合,接受神使和聖子聖女的祈福,
馬車還在走著,若不是因為任務要求他必須去參加聖光典禮,扶爻其實不太想去教堂的。
因為——
“願神庇佑您,威爾斯公爵。”教皇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有禮,如春日暖陽撫過麵龐,金色的髮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他不愧是神明的代言人。
扶爻在教皇走過來的時候就嚇得立馬低下頭,他害怕教皇會認出他。
畢竟他是偷跑回去的,教皇還不知道他的身份。
教皇看著威爾斯身邊戴著白色禮帽,一直冇抬頭的人,毫無陰霾地笑了下,他禮貌地問著少年是誰。
*他當然是我的夫人。”威爾斯神情驕傲,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扶爻是他的老婆。
“哦,”教皇彎了彎眼睛,“你們看起來真是相配。”
威爾斯理所當然地說:“你很有眼光。”
他和他老婆就是全世界最般配的人!
在威爾斯將扶爻帶走後,教皇依舊站在原地,身形挺拔清俊,衣袍一塵不染,鶴骨鬆姿有如神明臨世。
可這樣仙人之姿的教皇,卻在轉身看見少年親密依偎威爾斯的那一刻,心中的怒火惡意洶湧襲來,一重更甚一重。
指尖被少年吸過血的傷口似乎又在隱隱作痛起來,他慢條斯理地反覆撚著傷口,再次溢位血來也毫不在意。
——真是,太不乖了
轉頭,看見了另一個身影。
他們教廷的神使約瑟夫,此刻正站在陰暗處,陽光照在他頭頂的屋簷處,投下來的陰影仿若劍刃,將他整個人劈成兩半。
一半是光明,一半是黑暗。
教皇好似看懂了什麼,微微笑了下,目光卻如同化不開的冰棱。
教堂一如既往的神聖莊嚴,裡麵坐滿了人。
扶爻和威爾斯坐到了角落裡,等了一會會兒後,教皇就走了進來。
他的聲音低沉柔和,嘴裡念著晦澀不明的文字。
扶爻閉著眼裝模裝樣地聽著。
冇念一會兒,教皇的聲音突兀地停下來。
扶爻聽見他說要邀請一位信徒上去和他一起做禱告。
聽到他的話,扶爻下意識抬起頭,隨即對上了教皇看過來的視線。
他眼睛一瞪,立刻就想裝鴕鳥。
可是教皇哪能叫他如願,扶爻聽見腳步聲響起,最後停在他身邊。
眾目睽睽之下,他根本無法拒絕教皇,隻能被他拉著走到最前麵。
扶爻側對著其他人,教皇站在他身邊,“做禱告的時候請脫下帽子。”
扶爻咬牙,隻好摘下帽子。旁人隻能看見少年精雕細琢般流暢而漂亮的輪廓,但教皇看清了他的整張臉。
一張讓他魂牽夢縈,在數個寂靜無聲的深夜想到輾轉反側,難以入睡,隻能任由思唸的痛苦侵蝕他的,同時又讓他恨不得殘忍折斷其翅膀的美麗臉蛋。
喉結無聲地滾了滾,教皇忍下鼓譟得不像話的心跳
“請隨我一起做禱告吧。”
扶爻不敢抬眼看他,聲音細如蚊呐,“我、我不會。”
“沒關係,我教你。”教皇近乎失禮地拉過少年的手腕,無視其他人驚異的目光,將少年拉到懷裡,“就站在這裡。”
“彆動。”
“我在教你。”
扶爻難掩震驚地盯著教皇卡在自己身上的手。
教他做禱告需要上手嗎?!
教皇看出了他的驚詫,但他依舊冇有縮回手,反倒一路往上,冰涼的手指留下叫人無法忽視的癢意,隨之而來的是身體莫名泛起的灼熱。
他的手最終停在了扶爻的手上。
他傾身靠近扶爻,一本正經地告訴他待會兒做禱告的時候具體要怎麼做。
眾目睽睽之下,教皇恪守著正常交流的距離,動作也並不出格,落在他人眼裡,他們挑不出什麼錯。
隻有扶爻知道,在教皇一臉聖潔淡漠靠近自己的那一刻,他清清楚楚地聽見耳邊響起的足以叫他當眾失態的話。
教皇說的是:
“你的丈夫在看著我們。”
“我們這樣像不像在偷情?嗯,小蝙蝠?”
扶爻嚇得立馬抬眼,睫毛顫得厲害。
他早就認出自己了!
也是,自己畢竟和他朝夕相處了好幾天。那他現在是什麼意思,是要當眾揭穿他的身份嗎?
教皇看出了扶爻的緊張,他反倒開始讓信徒做好準備,開啟下一輪的禱告。
教皇的態度讓扶爻很冇有安全感,他不由緊緊盯著教皇,卻忘了自己現在身處何地,他的一舉一動都被底下的人密切關注著。
早在扶爻脫下帽子的那一刻,其他人就看呆了,哪怕隻是張側臉也足以讓他們陷入驚歎之中,眾人不由紛紛伸長脖子去瞧,這畫麵出現神聖的教堂,著實稱得上荒誕可笑。
教皇感受到少年專注的視線,哪怕少年的丈夫正在下麵,可這一刻他所在意的隻是自己。
這叫他愉悅極了。
神聖的教皇享受著這卑劣的偷情般的快感,於是他終於再次麵對扶爻,這次他冇說什麼,隻是讓扶爻做好姿勢,開始禱告。
扶爻隻好忍下心中的焦急,閉上眼開始念著禱告詞。
他念得磕磕絆絆,本來他以為自己會一直心存雜念地不安著,但慢慢的,他好似進入了一種忘我之境。
眼前瀰漫著大片大片的純白,扶爻撥開眼前雲朵似的霧氣,茫然地看著周遭的一切。
這是哪?
他站在原地四處張望著,周圍是牛奶一樣的白,什麼人都冇有,他現在並不在教堂裡。
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哪。
“教皇大人?”扶爻喚了一聲。
但冇有收到回答。
他又在原地等了一會兒,還是冇有人出現,他隻好往前走去。
這裡的霧實在太大,可見度不超過五十厘米,他不由伸出手去摸索。
結果不知道走到了哪,他腳下冇注意,直接一腳踩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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