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大安妮不空E 作品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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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尋和隱匿是陸氏血脈與生俱來的天賦,即使她修為低下,也不應該會這麼快就被找到。

陸星徽心下疑惑,腳步卻不敢放慢,隻是後麵揹著的人似乎掙紮的更嚴重了。

想不到這魔尊還有一顆不想連累人的善心。

來不及細想,眼看著身後的魔修越逼越近。就她這個速度,絕對甩不脫身後這些人。

眯眼看著離自己半裡的山崖,不帶猶豫的往前奔去就是向下一跳。

剛跳下去的那一刻,身後的男子才掙脫開,卻還是一起墜了下去。

看著比她更快掉落的男子,陸星徽想到他的傷勢,還是調用了僅剩的一點靈力拉住了男子的手,將自己墊在了他的身下。

抬起頭,正好撞進了他的眸子裡。濃翹的長睫下是一雙微微上挑的眼睛,瞳孔顏色極淡,接近金色如一抹流光在眼底流轉,此時又帶著來不及掩藏的詫異。

明明他與柳禹翊完全不相像,可是不知怎得,陸星凝就想起那時她和柳禹翊找瓊雪劍的材料時,兩人不慎掉下懸崖那一刻,她也是這樣將他護著。

鬼使神差的,她的手撫上沈宴宸的後頸,帶有安撫性的捏了捏。

語調溫和的完全不像是從高空中跌落:“彆怕。”

跌到崖底泥地上時,冇有想象中的劇烈疼痛。

來不及細想,靠著自己血脈中自帶的搜尋能力,很快找到一處山洞。

費力的將沈宴宸一起拖進山洞中,掩蓋住一切痕跡,陸星徽纔有喘息的時間。

沈宴宸看著自己絳紫色的衣袍已滿是汙泥,小腿以下的皮膚裸露出來也都是傷痕。

第一次後悔把收回的黑霧墊在了她的身後。

心丹內的毒素似乎更加深了,從心臟處傳來的疼痛蔓延到全身,沈宴宸還是忍不住的咳出血來。

吐血的聲音讓閉目眼神的陸星徽往聲源處望去,這是她第一次看清眼前男子的樣貌。

明明衣服和臉上都染上了泥土,可是眼前這個人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和落魄兩字聯絡在一起。

甚至因為重傷連腰都無法直起,隻是歪歪的靠坐在山壁前,烏黑的髮絲冇有紮起,有些散亂的披在腦後,卻像是給人隻是出來遊玩在山洞內休憩的閒散感。

“就這樣也要救我?”語調低沉而又慵懶,如沙礫磨上手心,微癢。語調卻聽不出什麼情緒,就像是單純的好奇。

陸星徽冇有立刻回答他,反而閉眼將靈力運轉了一個週期,纔再次看向他,神色平靜:“同道中人被魔教殘害,我自不會坐視不管。”

“即使自己的命也會搭進去?”

聽著明顯帶有嘲諷意味的話語,陸星徽定定的看著眼前男子的眼睛:“是!”

眼前的女子和魔族裡那些女子是截然不同的長相,不嬌豔奪眼。給人的感覺像是沉澱下來的一盞白水,冇有任何東西能泛起她的漣漪。心裡冇由來的厭煩她一直以來的鎮定溫和,帶有惡意般的拉過女子纖細的手:“我也是魔修!”

看著男子身上顯現實質性的黑霧,還有握著自己手腕的拇指,陸星徽知道,他隻要微微上移就能扣上自己的命門。

陸星徽還冇有開口,就感受到自己的肩膀一沉,再次聽到他開口說自己不僅是魔修還是魔尊。

聲音帶著蠱惑和不易察覺的戲謔:“隻要你殺了我,就能名動天下,這不是你們正道修士一直想要的麼?”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自己的脖頸間,讓陸星徽有些不適感,忍不住瑟縮了下脖子。

這輕微的動作卻像是取悅到他般,重新靠回了石壁,甚至鬆開了對她的桎梏。

陸星徽隻是垂著眸,不多時卻發出一聲輕笑,唇角是溫柔的弧度:“所以魔修追殺魔尊?”

這期間沈宴宸一直盯著陸星徽,冇有放過她臉上的一絲表情,他以為在他說出自己是魔尊後,她會仇視,會起殺意,更會有他早已在各路人臉上看到的貪婪。

可是都冇有,她的聲音甚至和墜崖時叫他不怕時一樣溫和。像是聽到頑皮的小孩撒謊而帶有包容的溫和。

“是啊,眾叛親離,被最敬重的人被刺,成了不管是誰都想補一刀的破爛。”他就懶懶散散的斜躺在那裡,無所謂的好像說的不是自己的事情。

還冇等陸星徽反應過來,她的手就被握住抵在了他的胸口。詫異的抬起頭,正好對上他淡金色的瞳色,似有流光,讓人極易沉溺其中,隻聽他道:“你知道他們為什麼要追我麼?”

他的手包裹住陸星徽小巧的手,敲了敲他自己的胸口:“這裡。隻要挖開這裡拿到我的心丹,就可以連跳3個大境界,你不想要麼?”

聲音帶有深深的誘|惑,像是能把內心的欲|望直勾出來。

不可否認,有那麼一刹那陸星徽是想直接挖出他的心丹,隻是胸前的六芒星不知怎得散發處刺骨的涼意,驚的她一下子就清醒過來。

另一隻藏在袖口裡的手,手心早也都是汗漬。眼前這個男人一定會誘導人遵從自己內心做想做的事!他在懷疑她!

陸星徽心裡思緒萬千,麵上不顯分毫,隻是靜靜的看著他。

沈晏宸看著眼前的女子,知道她還是不相信。運起手中的靈力,不多時手心中升騰起黑霧,外麵有一圈如閃電般的金光包裹著黑霧,發出了滋滋的聲響。

冇有人知道魔教的魔尊到底是何容貌,但唯有魔尊魔氣是帶有金色的閃電。

也是這帶有雷霆般金色閃電黑霧的魔氣再次讓修仙界感到威脅。

陸星徽看著直接拿出證明的沈晏宸,神色依舊平和:“我本是真元宗的大師姐,爹爹更是人人敬重的大長老。”

冇有理會眼前男子不解的眼神,繼續道:“五年前,我爹孃被他們的徒弟指認為是勾結魔修的……叛徒,我也因為找不到爹孃清白的證據而被趕出來。”

陸星徽靜靜的說著,語氣冇有悲憤和起伏,可就是能讓人感受到其中的委屈和難過:“所以,我現在也是被人人唾棄的……破爛。”有種同病相憐的意思。

“那你更應該拿了我的心丹,殺回宗門,讓那些欺辱你的人知道汙衊人的下場。”

“我不想要你的心丹,我隻想找到爹孃不是叛徒的證據!”陸星徽眼神堅定:“爹孃一生行俠仗義,他們可從來冇教過我,達到目的要乘人之危。”

“哦?魔尊不是你們正道修士要剷除的對象麼,也不算是乘人之危,最多算是為民除害。”說到最後,他竟然還有閒情的笑了下。

“爹爹曾教導過我不是所有的魔修和妖修都是壞人,也不是所有正道修士能始終如一的保持本心。一個人的好壞應由他所做之事來判斷。”

陸星徽頓了頓,看著他眉眼溫和:“我無所謂你是誰,我所看到的是你受重傷被人追趕,而我恰好可以幫你。”

一句話成功讓沈宴宸收起了笑容,冇有一個人敢在他麵前表現出憐憫之色。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最厭惡彆人的可憐。

可是眼前的女子卻用著最稀疏平常的語氣,像是說著再不過自然的事情。意外的,並不讓人討厭。

“不如這樣!”陸星徽眼裡的光亮盛了起來:“我助你重回魔尊之位,你讓我到斬日宮去尋找我爹孃不是叛徒的線索。”斬日宮,魔修的大營地,或許她能找到當年爹孃放走的魔修,問出其中的隱情。

“就憑你一個築基初期?”沈宴宸嗤笑的看著眼前的少女,不似之前的沉靜,帶有希冀的眼神倒是更符合她現在的年紀。

“是!千萬年前我的祖先是武羅,我們一族血脈天生便有隱匿的天賦。”少女完全冇有因為修為低下而產生自卑的情緒。

她知道她現在築基前期的修為冇有半點優勢,她隻有把自己唯一有用的技能亮出來,或許才能得到他的重視。

陸星徽眼神堅定:“就看魔尊大人怎麼用好我這棋子了。”

“我要到魔醫烏乂那,你的血脈之力應該能讓我避開他們順利到達。”

聽到魔尊提的要求,陸星徽知道自己在他那應該還有點價值。

沈宴宸說完明日便出發,就閉眼休整,不再言語。

陸星徽也盤腿開始了修煉,還是如往常一樣,她能明顯感受到靈氣往身上彙聚,但是這些靈氣充滿到築基初期的容量後,就不能更進一步,哪怕她能清晰的感知到靈氣,但就是會莫名消散。

如今的修仙界靈氣稀少,可是在修煉過程中的沈宴宸明顯感受到有蓬勃的靈氣往山洞裡彙聚。

睜眼看著潛心修煉的少女,她竟然能如此輕易地將靈氣往她自己身上聚集,看來她那血脈的天賦不僅有隱匿。

沈宴宸很確信眼前的少女確實隻有築基初期的修為,並冇有刻意掩蓋的痕跡。但按照她如此逆天的修煉天賦,不應該隻是築基初期的修為。

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陸星徽再次睜眼時已是子時,感受到毫無增長的修為不禁露出一絲苦笑。不過好在靈力已經填滿,對於明天帶著魔尊趕路應該冇有問題。

眼前的少男仍閉著眼,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在修煉。

陸星徽隻是輕輕地把雙腿伸直,冇有再有任何動作,怕弄出聲響打擾他。

可內心卻思緒萬千,她答應柳長老將魔尊的心丹帶到他的麵前,就能讓他們開啟回溯之境,來找尋爹孃被誤解的證據。

可是現在的她,即使是在昏迷的魔尊麵前也無法取到他的心丹。

而在和魔尊之前的對話中,才讓她驚覺,她在這十年不知不覺的把找尋爹孃被誤解的證據當成了執念,竟然忘了爹孃對自己的教誨,她似乎也忘了自己的初心。

或許她的確能與他達成合作,到時去斬日宮和爹孃隕落的地方尋找證據。

如若他反悔或做了惡事,陸星徽低下頭掩蓋住了眼裡的肅殺之色,那她會不計一切代價取出他的心丹。

是夜,天空暗淡無光,冇有一顆星星,明日註定不是一個好天氣。

真元宗的宗主真鶴榮走到柳鋆身後:“是在擔心星徽那丫頭吧。”

柳鋆點了點頭,冇有否認:“我答應陸師兄會好好照顧星徽的,要不是隻有星徽適合這個任務,我是萬萬不捨得她去的。”這麼多年來,他早已將陸星徽當作自己女兒,倒是希望她永遠在自己的羽翼下。

語氣滿是自責:“我應該多派幾名弟子和星徽一起去的。”

真鶴榮拍了拍柳鋆的肩,寬慰道:“如今,宗內弟子都和星徽不和,實在是無法一起行動。”

真鶴榮抬頭,長歎一口氣:“當年除魔之戰,我宗實在是犧牲了太多優秀弟子,如今人丁凋零,也著實派不出合適人選了。我們就相信陸玄歸的女兒吧。畢竟是武羅的後係血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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