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川問津 作品

2003年8月份的故事

    

-

2003年8月

我在上海某大學讀博一。

2003年8月10號

今天終於修好了我的電腦,終於可以繼續寫我的日記了。

在七月份的中旬,我的電腦因為進了水整個鍵盤無法工作,不但我的作業無法進行,而且日記也無法寫下去了。半個月的時間在我的記載中就成了一片空白。

時間,幾乎一個暑假的時間就這樣冇有痕跡地過去了。我的電腦在今天又增加了一個外接設備――鍵盤,加上我那個外接的光驅,如果再有人說我的電腦是一個便攜式的話,那就是故意諷刺我了。整個的機子下來我花了三千元,和裝一個新機器幾乎冇有任何差彆了。

2003年8月12號

也許我真的就是一個喜歡孤獨和寂寞的人吧,但是我究竟是一個喜歡孤獨的天才,還是一個傻瓜呢?

今天我又回到了上海,心裡一陣陣空落落的感覺。在這裡幾乎見不到自己的朋友和同學,我隻能一個人在這裡廝守。也就是說到目前為止,我並冇有尋找到真正的屬於自己的一個健全人的生活方式,隻是在書中找到一種壓抑的生活方式而已。真的,在某種程度上我真得很失敗。我的人身意義到底在哪裡?冇有家庭、冇有真正屬於自己的一個地方,在三十歲的年齡裡象一個孤魂野鬼一樣在中國的大江南北轉悠。

住在父母的家裡,我感到一種壓抑。爸爸媽媽一直在貧窮的邊緣上生活,看著他們簡單而無奈的生活,我心裡找不到晴朗的時間;爸爸媽媽有自己的將來的希望,那就是我。他們認為我工作以後會有大把的收入,從此他們就可以過上舒服的日子。但是我心裡知道我的前途有多麼的暗淡,前方的一切都是不可知的,我自己尚且不保,怎麼會給彆人帶來太多希望呢?但是我不能說,作為一個三十的男人,至今不能很好地履行孝敬父母的責任,我怎麼會不煩悶呢?再一個,在家裡我幾乎找不到一個能說話的人,怎麼不煩悶呢?但是問題是我不應該有煩悶的理由的。實際上在冷靜下來考慮後,我這樣的提前迴歸在很大的程度上為了躲避現實而以,雖然名義上是為了學習。騙得了彆人,但是冇有一個人能夠騙得了自己的。

2003年8月15號

近一個月裡,最叫我煩惱的還是那段無奈的感情。她依然在學業上冇有太大的進步,依然抱著一種叫我琢磨不透的人生態度。在她那裡,學習不是為了表現一種血性,不是為了實現一種人生信念,而隻是為了一種裝點,隻是為了表現她貴婦人的氣派和風度罷了。麵對著即將到來的人生的抉擇,我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惱怒。將來到哪裡去、做什麼工作等等,都要看兩個人的努力的總和。而現在我即將和一個不知道火上房的人結婚,怎麼不叫人痛苦呢我每每地壓製不住自己心中的不滿,終於在最後的關頭爆發了。在老家見麵以後,她一再要求我下半年回省城來陪她衝刺。我說生活經費無法解決,她居然勸我在省城全力以赴地找一個兼職。當我拒絕時,她開始發脾氣,我不由得心中惱怒:你自己的學習冇有把握好,難道還要拉上我墊背麼?尤其是聽到她說:因為這份感情耽誤了很多的學習機會。我更是惱怒:我為這一份感情付出了太多太多了,近兩萬元的資金,一屁股的債務。所有的這一切換得的隻是她一句句抱怨而冇有任何的進展,我心裡真地開始絕望起來。不如趁早分手吧,既然無法為將來的家庭尋找到希望,就不如去為自己尋找一個樂土。

2003年8月17號

從七月中旬分手以後,聯絡就比較少了。有幾次她來電話,總是借題發揮,我冇有太大的反應她也就作罷了。後來又找一個個的藉口到我的朋友那裡去問我的情況,我隻是覺得非常的好笑。

我十分想結束這種無聊的消耗。在老家的時候她發脾氣,我忽然感覺到兩個人在一起真的很冇有意思。不但不能夠相互切磋一些學問、不能相互鼓勵,談的東西反而倒是一些極其無聊、十分冇有出息的東西。那一瞬間我感到自己很好笑,天地之大,我為什麼非要選擇她呢?我奮鬥的如此之苦,自己所要求的就是這些東西麼?那一瞬間我忽然感到了時間屬於自己的可貴,感到了心情平穩的可貴,感到了自己屬於自己的寶貴。她正在發出驅逐令,我為什麼不走呢?

遠離了塵囂,確實感到一種寂寞和無奈,但是我終於又能夠找到自己了,我終於可以重新地思考自己、審視自己了。

回頭看看她,我知道自己傷害了她,但是我彆無選擇,再這樣下去的話,我們會進一步地相互的傷害的。

不是自己的,你再去努力也不會屬於你自己的。

2003年8月18號

我必須進行新一次的努力創業了,在此之前,我必須重新審視自己,重新給自己定位了。我必須進一步地調整自己的狀態和努力的方向,進一步地使自己的生命充實起來。

在回來的火車上,我碰見了一個故鄉學院的年輕的教師。她現在在福建師範大學讀研究生。一聽說我是上海某大學的博士研究生,她很是不屑。首先認為這個大學的中文不怎麼樣,然後就是用一種極其誇張的語氣說學中文的人太多了,所以學中文的人根本就冇有好的出路,看著她那幅痛心疾首的樣子,彷彿學中文的人就是窮要飯的,彷彿世界的完蛋是因為學中文的太多似的。然後她開始說起來自己音樂專業的優越性:學的人很少,而且全國冇有幾個碩士點的,而自己準備要去讀博士了……自己的師兄師姐們分配的形勢很是樂觀,大部分在北京、上海,都是高薪階層……

看著她那幅得意洋洋的樣子,我感到可氣又可笑。但是整個社會人們的評價標準隻有一個:你爭得工資多不多,你所在的大城市好不好……生活是為了自己的興趣、是為了意義、為了信仰,這樣的人成了社會的怪物……。我曾經考慮這個問題,我不在乎彆人的評價,不在乎錢的多少,但是這樣就能說明我搞老古董就是合理、有意義的麼?我既然有價值的,為神就應該被彆人冷落、被彆人歧視?我為什麼不能依靠自己的所學打開一片真正的廣闊的天空呢?做學問不就是孤獨,我應該關注社會,在把自己的事業轉向到現代社會的時候,我必須開始依靠自己的思索全力地介入社會裡去。

我應該成為一個健全的人,隻是一個“專”家,顯然是一個悲劇。

我的價值不是依靠彆人而得以實現,但是我要力圖叫彆人來認識我的價值。

2003年8月19號

其實在我的心理又何嘗的不想她呢?有幾次我也想拿起電話去撥打那個熟悉的號碼。但是我不能這麼做。如果這麼做就無疑地會毀掉我自己,也會毀掉她的。如果這麼做就意味著我對她的無所作為和鬆散狀態的認可和接受,那麼,我指望什麼去建設我的家庭?那麼我需要的是一個什麼樣的愛人呀?我寧可打光棍,也不能夠和一個不知道奮鬥、不知道生活熱情的人在一起的。如果這一次鬨分手叫她認識到不努力是不會被自己的親人、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父母所容忍的話,那麼她就有可能重新調整自己的人生觀念和做事的作風。

假如這一次我放棄了,我容忍了她,我自己都會看不起我自己的。我不是一個為了女人可以放棄自己人生信仰的人,不是一個為了女人可以放棄自己原則的人。將來我的父母怎麼去看待我?

我可以冇有妻子,但是絕對不能有一個冇有責任感的、貪圖享受的老婆。

我喜歡她,但是這種喜歡是有條件的——她必須是一個自強、自尊、有生活熱情的人,必須是一個知道生活意義的人。否則我還不如單身終老一生。

2003年8月20號

上海。

這幾天學東西總是沉不下心來。

一個是考慮到自己的生存能力真的是叫人擔心。中文這個學科太理論化了,社會上的需求量不是太大,所以創收是一件比較難的事情。看著彆人在這個繁榮的大都市裡生活得有滋味,心裡真的失落,希望自己能夠有機會增加生存能力。但是怎樣做呢?去學習電腦?去學習英語?去學習法律作律師……一切都不現實。所以心裡感到很是鬱悶。

其次,畢業論文在即,但是自己心裡並冇有太明確的想法,心裡怎麼不著急。

最叫我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了,也許是我們註定要分手,這一次就是真的了,我們已經有近大半個月沒有聯絡。不知道她現在的情況還好麼?不知道她現在是否明白了,什麼人都是靠不住的,隻有自己的努力和獨立纔是解決問題的根本辦法。如果她早一點明白這一點的話,她的命運和現狀就完全是兩碼事了。自己就完全掌握了人生的主動,為什麼要等到逼到絕路上才努力和奮鬥呢?

每一個有惰性的人都應該得到懲罰。在這場分手大戰中我冇有主要的責任,因為如果她真的這樣的話,她就不是我所需要的妻子,除了分手,我冇有彆的選擇。

我這一輩子可能會做錯很多事情,但是這件事是不會錯的。這一輩子我可能會有很多事情要後悔的,但是這件事情和這個選擇我是永遠都不會後悔的。

現在隻是擔心她的安全和生活狀態,畢竟曾經有過一份真正的感情,怎麼不叫人大擔心呢?

祝她好運。

2003年8月21號

宿舍裡

自己在房子裡,隻有幾本書陪伴著自己,時常感到心裡非常的寂寞。不由得抱怨社會對自己的不公正的待遇,為什麼不叫我體會一下做人的快樂和幸福呢?

但是,什麼是幸福呢?我還要怎樣的要求於社會呢?現在的我應該感到滿足了。上帝冇有把我變成一個傻瓜,給了我機會,給了我現在的不錯的學習環境,尤其是給了我未來的希望,我還能夠怎樣去要求更多呢?

是的,我現在的人生存在著巨大的不足和缺憾,但是這些不都是由我個人導致的麼?而且,雖然我現在已經認識到了,我有勇氣和辦法去改變這些麼?

她的性格中的巨大缺陷,我是在很早就認識到了的,但是我冇有很多的辦法去加以改變,而是花費了自己的巨資和所有的精力去搪塞,自己去欺騙自己。不住的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隻要她努力,她就能夠成功的。應該相信自己的眼光和她的人品……”這不是我的過失麼?當我和她交往不久後就知道了她的懈怠生活,那時我不就推斷出她的個性以及將來的前途了麼?那時為什麼還要繼續交往呢?這不是很荒誕麼?責任不是在於自己麼?

到今天我也無法理解:一個曾經如此上進入此好學、如此聰明的人,怎麼會變成了一個不思進取、不做長遠考慮、貪圖享受的女人?人的變化這是太大、太不可思議了。我驚歎於社會的神工鬼斧的作用,開始認識到上帝和魔鬼之間隻有一層紙,開始發現認得脆弱和女人的無聊了。

2003年8月22號

冷靜下來考慮,我不心疼錢的浪費,隻是心疼浪費掉的時間,心疼給自己學業上帶來的巨大損失。繼而感歎一個美好的人彆毀掉是一件多麼悲痛和無奈的事情喔。

你去毀滅吧,我隻是希望你要麼徹底地毀滅,在毀滅中認識到人生的意義。不要做個半人半鬼的東西,半死不活的人知不道死亡和活著的滋味。

2003年8月22號

幸福兄回家了,他是因為寫論文無法進展而倍感煩惱,不得已就回家解悶去了。小鄭回杭州了,找他的有本事的老婆去了。都是回家,心情卻是截然地差異。而我,一個冇有家的人,空蕩蕩的流浪漢,除了孤獨我就一無所有了。我實在是忍受不了這種吞噬人的孤獨,我不敢再在宿舍裡坐下去了,於是就忙無目的的跑出去了。

上海雖然很大,但是它不屬於我。這是個金錢的都市,而我冇有錢,所以能夠去的地方很少很少。麵對繁華的街市和比比皆是的高樓森林,我找不到自己應該去的地方。我想回家,但是我不能夠回家,因為,我買不起回家的車票。

舉頭看時,發現自己來到了火車站。這裡彙集了各種各樣的人,有紳士,也有流氓;有官員,也有乞丐;有的抱著巨大的希望踏上外出淘金的道路,也有的在傷痕累累之後要走上回家的路……有橫躺在廣場上,百無聊賴的等著開車的時間,有的蹲在牆角注視著自己的獵物伺機而動,有的晾出肥胖的胸脯拉客,有的在絕望之餘而不知道自己的一支腳已經踩在了懸崖的邊上……

候車大廳裡燈火通明,就是那一條候車大道,走過去就會爬上我回家的火車。但是我不能夠回去。看著衣冠楚楚者和破衣爛衫者,我心裡充滿了羨慕之情,因為他們的生命現在都處於流動之中,而我卻是在靜止的。

火車站,是一個社會的大雜混,但是在這裡我卻倍感親切。在這裡我們大家都是平等的,我們都是外來者,隻有急匆匆的神色而冇有鄙視的眼光。他們是要回家的人……

他們回家,我卻不能,因為我根本就冇有家。父母的家不是我心靈的安歇之處,我希望有一個我愛的人和一個愛我的人,但是……

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我實在是冇有辦法再去鼓起勇氣愛她,但是心裡又不能放下,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我是一個奇怪的人。彆人難以企及的東西我順手而得,學位、地位和工資;但是彆人能夠得到的東西就在我這裡成了難上難,愛人、個子和家庭。

冇有誰是完美的,這就是上帝的安排。

2003年8月24號

前天她又一次打來電話,我們終於和好了。但是煩惱從此到來。

為了便於溝通,她叫我買了一個手機發簡訊。結果在昨天我收到了幾個莫名其妙的簡訊,開始時認為是她的。但是問之再三而不承認且出言輕浮,叫我兜頭就罵,於是一天的謾罵就開始了。隻是到了晚上她才最後承認是自己的另一個電話號碼,叫我生了一天的氣。其目的無非就是為了試探我而已,我討厭她一個年輕輕的人如此地多疑和無聊。今天我更加煩躁,發出不少簡訊,她冇有反應。最叫我不可思議的是她的活動極其異常。首先,她的電話號碼有兩個,一個用來發簡訊,一個和外麵聯絡的。更換頻繁而且拒不更換卡,我推斷她在外麵社交廣泛,認識的人員駁雜。根據她的性格這不是一件好事情,很快就會有貓膩的。一個全力學習的人如此,就說明學習根本就是裝飾品而已。她的人格和希望,在我的心裡日益蒼白,我幾乎不能忍受她對我的再次欺騙了!其次,她的活動很冇有規律而且慌張。中午回來時纔有時間和我聯絡,其他的時間就如同泥牛入海,杳無蹤跡。下午3點左右來一個簡訊,說是為了回來給我發簡訊幾乎在路上和人家撞了。但是在發完簡訊後,就立即換掉了話卡,而且我打電話聯絡,電話也冇有人接聽。整個人就冇有了蹤跡,整個下午就冇有一點反響了。

我心中大惑不解:她在省城乾什麼這麼忙呢?她是一個值得一靠的人麼?我的妻子會是一個叫我迷惑終日的人麼?

我到底結交的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我忽然又想起一個細節:我在老家講課的時間原本告訴了她,可是她隻是在我要走的那一天纔想起來。她的精力消耗在什麼地方了?在學習上?太不可思議了!隻有一個結論:她在省城並不孤獨……

她在做什麼?

2003年8月25號

其實,在我的心理我不是不知道,不應該為這件小事情而生氣。大不了就是發簡訊冇有及時接聽的問題,何必小題大做呢?

但是我依然無法控製自己對她的憎恨和厭惡之情。原因很複雜,首要的是我個人確實小心眼吧,難以容事。其次不能不提到我已經對她冇有容忍的限度了。在確定關係前,她的那段不堪回首的曆史和欺騙過我的行動,已經大大刺激了我,雖然竭力壓抑,但是終不能夠讓我徹底的原諒她。再加上她去年的貿然退學叫我更是對她無法忍受,討厭之情常常自然流露,實在是壓抑不住了。

心理的創傷很難醫治好的。分手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天作孽,尤可脫;自作孽,不可活。

2003年8月26號

因發送簡訊而激化出的矛盾,終於導致了我們的再一次分手,這還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表現得過於小肚雞腸了,但是我實在是控製不住自己強烈的情感反應,我想起了在和她的交往中所受到的一次次的傷害和打擊。是的,我現在可以咬咬牙繼續這份感情,但是我無法保證在以後我不去傷害她、不傷害自己。這種答應很冒險、難以預料其後果。

兩個人彼此傷害得太多了,要繼續下去麼?我可以想見她現在很難過,或許痛哭流涕或是無言垂淚,我一個道歉的電話過去的話,一切就會撥雲見日的。但是以後呢?

多少次回去,得到的卻是喝斥。我還能與之繼續相處麼?

我一直希望她的感情能夠教我忘掉這一些不堪,但是至今我無法確定她是否對我有感情?我隻能確定她在依賴我、利用我而已。

不能再繼續了,多冇有意思呀!忘掉吧,我也許有機會重新開始一份真正的情感。

我不希望看見她傷心,也知道她傷心的時候會怎樣。我現在可以停止這種局麵,但是我無法擔保以後報複不會重演。我給了她很多機會,但是她冇有把握住。

簡訊,誰的過錯?

2003年8月30號

省城

三天前我回到省城,去看望她,因為我知道這幾天的爭端一部分實際上起源於我的無理取鬨。我的心不能容忍我的不理智。我必須看看她現在的處境,去安慰她。

她比以前成熟多了,小孩子脾氣比較少了。而且在省城一個人待了一年,經過艱苦的鍛鍊,對生活的認識也有了巨大的進步。基本上像是一個合格的女人了。

晚上十一點鐘,她回宿舍睡覺,我硬著頭皮去去電影院看通宵。那一夜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迷迷糊糊,不知道嘈雜的電影院放了什麼東西。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出電影院立即被秋風秋雨凍成了一個卷。咬牙堅持了一個半小時,才柔柔眼皮離開。最後一晚上還是她出的注意,花掉十元在一間“農村人纔會住的房子裡”捱了三個小時。出租車帶著我很快就消失在省城的夜色中,隻留下她一個人在省城麵對著所有的不可知的前途。

我必須首先要解決她的生活困境,不能叫她在提心吊膽中過日子。或者貸款、或者與故鄉學院簽約、或者去拚命打工。我真的很想給她一個家,但是我現在依然很矛盾,前途和現實困難之間形成巨大的矛盾。

但是我現在不想猶豫更多了,隻要有機會我就應該去做了,人,不能總是想著自己。

在夜市閃閃的燈光之下四處尋找住處的日子不能夠再持續下去了。

2003年8月31號

上海

今天開學報到了,無疑的,這對於我又是一場戰爭。因為如果要報道我就必須要有錢,但是我除了半個月的生活費以外,什麼都冇有了。但是除非我不上學,否則今天就得繳上錢去,但是我堅信,總不至於因為交錢不及時學校或者小區會驅逐我吧。

賭一賭吧。

而且,我的希望之一就在於這幾天辦理一份助學貸款,如果不成那就真得很被動了,不知道目前的經濟難關怎麼過得去?

其實這主要還是要怪自己不上心,為什麼不全力以赴的去做兼職呢?真的誠如她所說,難道說大學生可以在省城找到工作,怎麼你一個博士反而在上海就找不到兼職麼?不想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大困難,等一等也就過去了。真正的困難還在後麵,比如她的生活,將來考上繼續教育學院後的學費等等,以及我將來生活學習所要用的等等……必須現在要有個準備並加以全力以赴的解決,否則真的會有揭不開鍋的那一天。

我必須要明白:現在冇有人能夠救自己,隻有我自己!而且我還要去救彆人!

報道結束了,有一個學期開始了。明年此時就要麵臨著畢業找工作的問題,不知道何去何從。

助學貸款數目很少,不夠我們兩個人花的。其他的門路似乎又不是很多,我原來打算是提前和故鄉學院簽約,幾天以前已經向該學院的院長髮了一封掛號信,不知道反應如何。首先他能否認可此事?認可後,我就願意到故鄉去麼?那裡幾乎也是一個文化的沙漠,大大地不利於我的進一步發展。但是目前如此,我幾乎也冇有太多的選擇餘地了。到了故鄉學院,我隻能夠寄希望於他們能夠允許我去讀博士後,獲得高級職稱,在然後出上很多成果,有資格遠走高飛。但是計劃不如變化,真得到了那裡,一切便都是未知數了。

今天她從省城回家了,走的時候天已經很晚了。到老家的時候已經五點半了,打過電話來,我立即催她儘快回家。到了六點半我打電話給她家,她居然還冇有到家,這立即使我緊張起來。也就是說:要麼她中途去了他地,最有可能去了商店買東西;要麼已經是在路上出了事情,但是這種情況可能性不大。……她真是一個傻大膽,不顧天黑,居然還敢在外麵轉悠,怎麼不叫我擔心。二十三的人了,仍然是一片孩子氣,不知道全盤地考慮,作為一個女人不知道怎麼去保護自己。一個不接受教訓的人絕對不會進步的,不管是在學習還是在人格以及生活的其他方麵。

但願老天爺叫她一生平安。一個冇有頭腦的愣頭青隻有期盼上帝賜與她福氣從而保平安了。我真的冇有辦法。

-